在女足层面，是否有必要从国家体制过渡到纯粹的市场化，各地的做法各有不同。
四
2019年，女超冠军是江苏苏宁女足而非大连女足。
2016年初，苏宁集团旗下苏宁体育产业有限公司全面注册成立江苏苏宁女子足球俱乐部。加大投入后，获得2017-2019年足协杯三连冠，2018、2019年女足两连冠，2019年女超联赛冠军。
2021年初，苏宁集团突然宣布停止运营江苏苏宁足球俱乐部。除了刚刚夺得中超冠军的男足之外，女足也受到了影响。
今年，她们以江苏队的名义参加2021年女超联赛。尽管外援离开，但他们仍然杀入决赛，连续第二年获得亚军。
同样面临撤资后的强烈冲击，为何江苏女足表现更稳定？
1998年，江苏女足成立。起初，许多运动员从田径转行。
1999年，女足进入江苏省运动会，江苏开始发展女足。
那一年，王建军进入苏州体校。退役后，他先就读于上海体育学院。毕业后，他成为体校女足教练，负责组建1987/88年女足队。包括这支球队在内，当时苏州体校仅有两支女足球队。
“当时踢球的孩子不多，我们是从各地‘白板’中挑选出来的，最小的孩子只有12岁。”
基本模式是苏州等地市球队参加省运会，选拔优秀球员进入省队参加全国比赛。当时，江苏省体育局和人事部联合出台政策，与徐州师范学院（现江苏师范大学）合作，允许1985/86江苏省队全体队员年满18岁就读大学老的。
2010年前后，江苏省对女足增加了更多激励政策：全运会排名前三的球员退役时可以选择一次性退休金，或者进入岗位安置。
得益于这一政策，不少江苏国脚女足退役后开始了草根之旅。宋晓莉在苏州，周高平在台州，翁新智在无锡。
优惠政策带来了稳定的人才输出：张艳茹、翁新智、周高平、周菲菲、曾颖、马军、杨力、葛阳，一批批球员入选国家队。夺得亚洲杯冠军的中国女足中，李梦雯、吴成书、姚令伟、王晓雪均来自江苏。
其中，李梦文是王建军担任主帅时带队选中的球员。
“她当时正在练田径，跑400米。她参加苏州田径运动会的时候，我们就选中了她。当时我们和家长做了一些工作，才让她去踢足球。后来， “我们觉得李梦文发育得很好，就让她去踢球，我弟弟也去踢球。”王建军说。
在基层担任女足教练16年后，王建军出任苏州市体校副校长，分管足球工作。如今，他是苏州太湖足球体育中心的董事长。回国的两支中国男女足球队正在太湖基地进行封闭训练。
“2019年之前，我们的球队都被安置在体校，当时只有1个11人制场、1个8人制场、3个5人制场，我们无法发展后来我们合作建立了现在的太湖足球运动中心，就有了扩大球队储备的基础。”
如今的太湖基地有近20个足球场。从2019年开始，苏州体校先后在2005/06年度、2009年、2010年、2011年、2012年、2013年、2014年共组建了7支不同年龄段的女子足球队，目标是新增一支球队。
“我们男足在小学就有步行训练，到了初中年龄，我们与高新区实验初中合作，进行精英寄宿训练，周末去基地训练女足还是完全集中的，就像2013/14赛季的两支球队一样，我们都是和象山实验小学合作的，平时吃住都在中心，每天都是坐公交车去学校和训练。 ”王建军说，体校补贴吃住费，他们要付的钱很少。至于训练费，年轻球员并不需要。交了。本届冬夏训练期间，队员们吃住都在太湖足球体育中心配套酒店。
“冬训时体校还会请老师补课、跟队，保证孩子们的文化不落后，这些都是免费的。”王建军说：“大概只有1/3到1/4的孩子能够进入职业队中国足球联赛历史，我们至少要保证每个孩子都能上大学。”
参加省运会的苏州女足运动员大部分是一级运动员，或者至少是二级运动员。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会进入各个省队。对于未进入江苏省，但与其他省队交换的球员，苏州体校将与对方签订协议。
“我们在协议里规定，对方省队必须保证孩子上大学。”王建军说道。 “也会有没有进入省队，留在苏州的孩子，我们会继续保证他们的教育，即使他们不踢球，以后也得打工。”
未来，王建军希望将太湖足球体育中心建设成为“国内领先、世界一流”的足球体育中心，同时完善科研和康复支撑。 2023年的目标是将太湖足球体育中心升级为新型足球学校，成为国家级足球后备人才基地。
“现在，我们梯队出去打比赛，都是飞来飞去，条件非常好，与过去完全不同。”王建军说道。
近两年来，太湖基地承办了男女足球、中超联赛、各级教练员、裁判员培训班等大量活动。这两年的繁荣背后，是基层群众20年来的不断耕耘。
别说羡慕，谁羡慕谁已经工作了20年了。
在江苏，有13个地市为省队提供人才，苏州体校就是其中之一。这意味着对于每个年龄段，大约有 400 名儿童可供选择。这个数字看上去并不夸张，但还在逐年增长。我们试想一下，如果再有20年……
相比之下，在北京，每个年龄段大约有100名优秀女足运动员可供选择。 “一线队几乎没有北京本土球员。”于云说：“很多传统正在消失。”
由于户籍、学籍等诸多问题，目前在北京，孩子们平衡学习和精英足球训练的选择极为有限。作为一支球队的主教练，于云无法解决如此复杂的问题，但他却要因为这些问题而付出成绩的代价。
给大连队、天津队带来动荡的资本，以及脱离江苏的系统人才培养基础，才是北京女足目前陷入困境的完整原因。
五
如今，苏州体校女足队最小的孩子正在上一年级。她们开始踢足球的时间比1999年王建军刚开始招收女足队员的时间早了六年。
上海普陀女足已实现幼儿园班覆盖。
写这篇文章的那天，我看到有人在朋友圈发了一个视频，标题是钱慧的名字。我以为是夺冠后制作的，点开才发现是2011年的老话题了。记者是前五星体育记者徐军。
长达15分钟的第一手拍摄和采访，是目前国内足球内容中几乎看不到的制作。影片中，钱教练说：“只要我不退役，我就会把足校办下去。”
时至今日，钱慧教练依然在一线工作，但在赛后接受新华网采访时，她的外貌发生了很大变化。 28年的基层青训教练生涯对于很多人来说是难以想象的。
坚持的结果，这支女子亚锦赛队伍中有唐嘉丽、张欣、杨丽娜、赵丽娜。
如今，教练钱辉的丈夫张翔也是普陀女足所属的普陀区青少年业余足球学校的校长。女足的运营模式也更加稳定。与金沙江小学、梅陇中学的合作，保证孩子们在接受足球训练的同时完成学业。
时间回到2011年，电影刚刚提到的时候，水青霞带领上海U-17女足夺得了全国U-17女足冠军。钱辉教练培养的多名球员进入了水青霞率领的青年队以及后来的上海女足。
水青霞的丈夫王家明是上海女足现任主教练。这是另一支足球夫妻队。
如今，水青霞带领中国女足和上述球员时隔16年再次夺得女足亚洲杯冠军，举国欢腾。
每个团队成员都来自不同的地方。他们如何走上足球道路，如何一步步进入国家队，背后都有人和故事。
建设所谓“中国足球”的草根人太多了。
我想分享两份2015年的调查问卷。当时，中国U-14女子足球队正在香河基地参加U-14女子东亚锦标赛，媒体几乎没有报道。
张氏问卷来自当时14岁的张林燕。在问题9中，我问：“平均而言，您一年中每天与父母相处的时间是多长？”
她的回答是：“一年两次，每次十天。”
我问题的单位是“天”，她回答的单位是“年”。
现在，她是中国女足夺得亚洲杯冠军的一员。
这份调查问卷来自时任中国U-14女足主教练郑茂梅。在问题10中中国足球联赛历史，我问：“你将来希望做什么？”
郑茂梅的回答是：“为女足培养更多的后备人才。”
七年后，郑茂梅担任中国女足U-17队助理教练。说到做到。
当时调查的内容曾写在一篇文章中：《关于14岁足球女孩的调查报告》。您可以点击查看。如果你看过，你会对那些热爱足球的人有更深的感触。
十年的时间还不够短，不足以让我们忽视许多在同一战线上工作的人的努力细节。现在中国女足夺冠了，我有机会把这些人的故事讲出来，让大家看到。二十年时间不短，在中国足球环境中一边挨骂一边坚持试错的人也不少。大多数人的故事你没有机会看到。
有关女足的信息不系统且特别有限。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得到了很多人的帮助。其中一位告诉我：“尽量不要写我的名字，我不想利用女足的受欢迎程度，我只想脚踏实地做好我的工作。”
我衷心希望每个努力工作的人都能赚更多的钱。不管是女足还是男足，不管和足球有没有关系。我真诚地相信，每个人赚更多钱最稳定的方法就是每天努力工作。
最后……说到中国足球整体，没有人可以代表任何人。
去年中超联赛结束，重庆队降级后，我看到了一个视频。球队的球员、教练和工作人员围成一圈。主教练张外龙只说了几句话，大家就忍不住哭了起来。整个赛季，他们只获得了总收入的10%。
没有收入，就只能用降级来为自己不确定的未来而奋斗。许多由财务问题引起的细节波及到每个人、人与人之间。对于集体项目来说，这很可能是致命的。 。
一时冲动，我通过队员们表示想约见张外龙教练。大约36小时后，我在重庆见到了他。
我说：“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来，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我只是觉得我应该和你谈谈，毕竟没有多少人能够为足球而哭泣。”
他从卧室里拿出一个小笔记本和一个装满纸张的蓝页文件夹，打开，粗略地看了我一眼。小笔记本里是他的日常笔记，文件夹里则是之前所有的训练内容和比赛计划。
“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中国，我会保留这一切，尽可能地帮助中国足球。”张外龙说道。
关于他的对话和故事我知道很多，所以我们来谈谈命运吧。
此后，张外龙并没有立即离开中国，而是跟随俱乐部召开了股份制改革会议。像重庆两江竞技一样中国足球联赛历史，经历过金源足球、忍受拖欠工资的俱乐部是国内男足俱乐部的大多数。
新年假期已经过去，我身边的很多球员在被欠了几个月甚至一年多的工资、不知道下一份工资会是多少之后，已经离开家开始训练和备战新赛季了。
这个行业的从业者因为选择了这个行业却没能打败国际对手而被骂。其实生活中大多数人不都是这样吗？收入部分，除了能力之外，还和行业有关。有些人追上了，有些人没有，仅此而已。
人银之初中国足坛因男女国家队成绩悬殊而引发的剧烈动荡，将在未来一段时间内持续被讨论，制造出养分有限、杂质较多的流量。人们会忘记很多具体的事实，记住很多真假难辨的笑话。和病毒一样，在人与人之间传播的过程中，这些信息会增加它的传播性和刺激性，但永远不会增加它的真实性。
与此同时，行业基层的工作人员仍在工作。
谁来让这个行业变得更好？
虽然有点晚了，但祝大家新年快乐。
文/孙蕾
